“宁公子?”
林闲点亮火把,从黑灯瞎火中照亮了宁楚楚的脸。
宁楚楚惊喜道:“老先生,你果然也没有睡!”
林闲:“……”
宁楚楚:“老先生,我去了城南,我觉得你说的对,大虞确实亏待了那些有功的百姓,我想补偿他们!”
林闲:“不是,你钱多的烧?”
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毛病?百姓受了苦,跟他有什么关系?难道真有先天大爱圣体?
一个姜稚白切黑,一个王端太板正,现如今又来个大爱宁公子。
这世道就没正常人了吗?
宁楚楚一怔,局促道:“我没钱……”
林闲松了口气:“没钱怎么补偿他们?”
宁楚楚一愣,旋即暗淡空洞的眼眸中泛起前所未有的亮光!
“先生,您真是太睿智了!我知道该怎么做了!”
没钱,那就赚钱!
我要赚好多好多钱,替父王,替大虞去接济那些黎明苍生,贫苦百姓!
我宁楚楚,要从商!
“神经病啊?”
看着宁楚楚蹦蹦跳跳的离开,林闲摸不着头脑。
我,说啥了吗?
花开两瓣。
这边季常山带着三千营穿山越岭,眼看着就要进入南庆府地时,一队人马赫然拦住了去路。
“季将军,京都一别,别来无恙。”
为首的是一位蓝袍公子,气宇轩昂,举手投足间从容不迫,尽显气象。
在他身后,是数千披甲持利的步卒和大量物资辎重。
以及无数民夫驱赶的……鸡。
“见过段王爷。”季常山略微愣神,连忙下马行礼。
眼前这人,乃是宁段。
早些年就藩的藩王,当今大虞陛下的五子。
一位在陛下众多皇子中,颇为英明之嗣。
若非多年前,因母获罪,被迫外放,只怕如今大虞太子之位,犹未可知。
“段王爷这是?”
“救灾。”宁段道。
季常山顿时警惕起来,南庆多事之秋,旁人避之不及,这段王爷怎么还主动往上凑的?
似乎是看出来季常山心中的堤防,宁段笑道:“季将军多虑了,南庆蝗灾骇人听闻,我的乾州就在南庆边上,自然不会冷眼旁观,百姓疾苦,我这个当王爷的也良心难安。”
“这不,特意带了二十万担粮草,前来驰援将军。”
宁段并无贤名。
事实上,在许久以前乃是京都著名的纨绔,虽说不上臭名昭著,但也算声名狼藉。
和体恤爱民,仁善博爱的虞帝截然相反。
这才过了几年?
就藩之后,改了性子?
虽然季常山对宁段的举动十分狐疑,但那些粮草物资确实是他目前所需要的,尤其是那些鸡。
他一路南下,沿途搜集物资,虽积攒了许多粮草,可关于治理蝗灾最重要的鸡,却极少。
人都吃不饱,哪还有余粮养鸡?
正愁着呢。
段王爷相助,算是解了燃眉之急。
只是……
“段王爷如何知道鸡可以抵御蝗灾?”
面对季常山的发问,宁段反问道:“这不是常识吗?”
看着季常山错愕的神情,宁段笑道:“想来将军久远农务,在农家百姓之间,鸡吃虫蛇,乃是常理。多年前农家贤能曾到过南庆,教诲百姓防蝗治蝗之术,因此南庆当地,也有许多百姓养鸡自救。”
这反倒让季常山哑口无言。
农家?
那是什么?
宁段:“季将军,时不我待,请吧。”
南庆府,尚未入境,便能看到漫长无尽的灾民。
道路两旁面黄肌瘦,被蝗虫蛰咬得满身红疮的百姓,哀嚎不绝,一派惨烈之像。
即使季常山对南庆蝗灾早有听闻,可直到亲眼所见,他才知道何为蝗聚似海,遮天蔽日!